身,未穿甲胄,临时搭建的一处大帐之内,张夫人正坐在绣墩之上,素手轻舞,刺着一面绣,而苻坚却是跟动物一样,兴奋地在这帐内走来走去,火光映着他那神采飞扬的脸,终于,当他看完手中这份塘报的最后几个字时,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张夫人抬起了头,秀目流转:“天王,何事如此高兴?”
苻坚笑着指了指手中的塘报:“我军大胜,阿融已经拿下了寿春,还把晋军胡彬所部的五千精锐围困在了硖石营地,这股晋军,缺乏粮草,估计撑不了几天了,阿融要我赶快亲临前线,去指挥与晋军的决战呢?!”
张夫人张大了嘴:“这是真的吗?晋军怎么这么不堪一击?去年君川之战时,他们不是还挺厉害的嘛?!”
苻坚笑着摆了摆手:“此一时彼一时,上次君川之战,俱难与彭超将帅失和,互相抢功,全无掩护可言,就给了晋军各个击破的机会,他们准备了大半年时间,再诱我军深入,然后突击出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是晋军太厉害,而是那两个废物太不中用。哼,搞得满朝文武都以为真的是晋军有多厉害,一个个吓破了胆。要不是这回孤下定决心,御驾亲征,哪能试出晋军的水分呢?”
张夫人微微一笑:“那这次,就不会是晋军诱敌深入的诡计了?天王,臣妾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一些战法故事,这时候,可不要大意啊。”
苻坚哈哈一笑:“我差点忘了,夫人可是凉国公主啊。当年你们凉国张氏,也曾雄霸一方,还打败过横行天下的大魔头石虎呢。那情况跟今天相比,有何异同呢?”
张夫人勾了勾嘴角:“天王当然不是石虎那种残暴之君。但话说回来,我们凉国当年,名将谢艾领兵,大破石虎,用的好像也是您说的那个诱敌深入,使敌骄傲,再集中主力,一举而破的计策呢。”
苻坚收起了笑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啊,谢艾当年以五万步骑,击破石虎的三十万大军,创造了以弱胜强的著名战例,说起来跟今天,还是有些相似呢。不过,孤不是石虎,谢玄也不会是谢艾。当年石虎残暴,凉州百姓都视之为恶魔,所过之处十室九空,他得不到情报和补给,决战时已是疲兵。而我们并不是这种情况,寿春很快拿下,我军粮草充足,士气正高。我对谢玄也有足够的重视,不会步石虎后尘的。”
张夫人微微一笑:“那您就应该稳扎稳打,等大军到齐之后,再诸路并进,而不是现在就急匆匆地赶到前线。您只要人到了前线,那将士们一定争先恐后要请战,而晋军的实力尚存,这时候决战,万一失利,这回可就要前功尽弃了。”
苻坚一拍额头:“哎呀,夫人说的真是太好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不过,阿融在塘报里也说,机不可失,北府军是为了救援寿春城和胡彬才前来的,现在进退两难,万一胡彬所部投降或者被消灭,也许他们会缩回广陵甚至退过大江,到那时候,想要消灭这晋军主力,可就难了。”
张夫人笑道:“这有何难?天王,你只需要派一个熟悉东晋内情的使者前去劝降晋军,顺便观察敌军的情况,不就一举两得了吗?”
出使晋国何人可
苻坚先是微微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夫人,你可真的是孤的智囊啊,孤就知道,这回带你来江南,没错!你的见识可不下于孤的那些文武重臣啊。嗯,出使东晋劝降,那最好用个汉人,粗鲁的胡人去了晋国的话,只怕会把事情给弄糟,我应该…………”
说到这里,苻坚突然看向了张夫人:“夫人,这回令兄(前凉国的末代皇帝张天锡,也是张夫人的哥哥)也随军出征,他曾是一国之君,也深通汉人礼仪,你说,要是让他去劝降晋军,会不会成功呢?”
张夫人的脸色平静,似乎早就想到了这点,她轻启朱唇,摇了摇头:“天王,之所以臣妾刚才没有主动为家兄请缨,就是因为他不合适。”
苻坚轻轻地“哦”了一声:“怎么就不合适了?孤看他挺合适的啊。”
张夫人叹了口气:“这第一,家兄为人胆小懦弱,纯粹是靠血缘关系登上当年的凉国皇位,即位之后,也正是因为被人看不起,才是严刑峻法,为政严苛,一个自信的君王,怎么会这样做?所以才会上下离心,君臣失和,最后面对天王的吊民伐罪大军,不堪一击,只能拱手出降。”
苻坚点了点头:“嗯,确实,令兄没有你们张家父祖创业的那份坚韧,偌大凉国,面对孤的十万大军,一个月不到就崩溃了,也着实出乎了孤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就算没有能力,但清谈论道还是可以的,当个使者应该问题不大吧。”
张夫人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天王,当使者他也不够格。因为,他的那个前凉皇帝,是篡位自封的,天王仁义,饶他一命,但是晋国未必会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凉国张氏,就是自立为君的篡位者,按律当诛。家兄要是去晋国,为了大秦去劝降,只怕谢玄会直接斩了他,以此明志。”
苻坚张大了嘴巴:“不会吧,两国交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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