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煜心头一紧,快步走进屋。
昏暗的光线下,眼前人先是红了眼睛,钟煜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先说了句玩笑话:“见到我这么大动静?”
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伸手就要去摸她脸蛋,“怎么还委屈上了?”
赖香珺用力拍下了他的手,很清脆的一声,拍的她自己掌心疼。
眼泪一瞬间涌上来,蓄在眼眶里,要落不落的,反而更惹人怜惜。
钟煜扫了眼自己的手背,眼神复又落回到她泛红的眼角,和蹲坐着的cici一起,全都一脸无措。
赖香珺没想到自己情绪会这么敏感,或许是连日来的疲惫、舆论的压力、对cici的担忧、还有…看到他突然出现的冲击混杂在一起,再加上生理期临近,情绪波动是要大些。
她先是看到了钟煜惊喜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他微张着嘴,表情甚至有点滑稽,只是奈何五官太过出众,组合在那张得天独厚的脸上,便也赏心悦目起来。
虽然她此时无心观赏。
熟悉的温热舌头舔着她垂下来的手,赖香珺索性完全蹲坐在地上,cici讨好地将脑袋往她怀里钻去。
“刚刚我俩在外面玩,”钟煜也蹲了下来,保持着一点距离,小心翼翼地解释,声音放得很轻,“那里刚好是个死角,你可能没看见。听到你开门进来,我们就赶紧过来了”
他试图再次伸手,想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啪!”又是一声,打在他手背上,拒绝他的靠近。
钟煜自知理亏,手停在半空,随即收了回来,他还单膝蹲着,维持着同个姿势,没再自讨没趣,就这样等她平复情绪。他知道自己这次大概是真的惹到她了,而且惹得不轻。
没一会儿,有个工作上的电话打了过来,钟煜看了眼还抱在一起的一人一狗,垂下眼睫,先走了出去。
屋外已天光大暗,是个棘手的问题,钟煜站在相对隐蔽的地方,沉着地和对面商讨方案。
等挂断电话回去后,赖香珺的小屋里已经漆黑一片。
他走上前,这次学会了敲门。
门内并没人应。
钟煜感受到cici踱步到门边,却因为并无指令,连叫声都闷闷的。
“赖小苔。”
“你开门。”
屋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只有cici爪子挠门板的细微声响。
赖香珺在钟煜走后又哭了会儿,她想到了小时候。
她几乎是一出生就被丢在了外婆家。
听老人讲,赖宏硕一开始也会隔三差五地来看她,渐渐的,频率就低了下来。于是赖香珺自记事起,就盼着家门口出现赖宏硕和赖芷瑜的身影。
她曾经长时间地活在一种期待中。
那种被动的、悬在半空等待的感觉,像风筝的线永远攥在别人手里,她便是再想努力地挣脱,也只是成为无根无据的浮萍。
刚刚蹲在地上,腿脚都有些麻,赖香珺起身踉跄了一下,跌坐回床上,顾不得什么仪态,她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蒙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一切纷扰。
钟煜的声音由近及远,渐渐听不清晰。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新州,更羞于承认,自己期待被钟煜用那套混不吝又总能戳中她的方式诱哄。毕竟这几天的舆论里,钟大少爷可是委身自己而成全家族联姻的那一方。
她拉黑他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想过他会追过来,还来得这么快。
赖香珺并不觉得自己在钟煜心中有什么分量,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的话,大概,要比刚认识的时候重一些。
但重到什么程度呢?
比他多年的发小而言呢?
她不愿意想这些,也尽量避免自己陷入与另外的女孩们作比较的境地里。
赖香珺并不喜欢直面这些,她习惯性地回避这些尖锐的问题,喜欢用无伤大雅的小脾气来掩饰不安,然后又窝囊地躲起来,紧接着,再轻轻松松地被找寻,或者被丢下。
脑子里一团乱麻,而她私心又惦记着外面的钟煜何时忙完工作,就在这么一团紧绷与混乱中昏昏入睡。
再醒来时天还没亮,木屋外是一片朦胧的灰蓝色。
cici感受到她的动静,立刻从床边的地毯上站了起来,凑过来用湿鼻子蹭她的手。
赖香珺环顾四周,借着微弱的光亮,并没有发现钟煜的身影。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七月末的新州,昼夜温差很大,这么陡一下床,双脚接触到地面上,传来一阵凉意。
顾不得披件长袖衣服,赖香珺就这么径直走向门口,临开门又顿住。
昨晚模模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叫她赖小苔,不过当时太困,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四周都架着摄像机,就算钟煜一直在外等着,也大抵是不可能的。
再者,钟大少爷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等着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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