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能烫发就好了,肯定也会变得很漂亮。”
中小学生以及男士在这年代是不能烫发的,烫发成了成年女性的专利。
理发店里只有两台电烫发机,李兰之几人从早上等到晚上,才把头发电好,三人顶着卷发回到大院,大家像围观动物园的动物一样围过来。
苏奶奶夸道:“兰之这头发一烫,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
朱六婶点头:“月娇和秀妍两人烫的也好看,人显得精神不说,一下子就时髦起来,怪不得大院的女人一个两个都跑去烫发。”
三人被夸得红光满面,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李兰之笑道:“新年新气息,两位婶子明天要不也去烫一个?”
苏奶奶连忙摆手:“都一把年纪了,还烫什么头发?你们年轻人烫了才好看。”
朱六叔坐在电灯下看报纸,听到这话把报纸合上说:“好好的头发烫成羊毛卷儿就好看了?这是资产阶级作风!你们就应该学学小沁!”
章沁是几个年轻女人里头唯一没有烫头发的。
谁知下一刻却听章沁道:“爸,我不烫发是因为我头发太短了,学校里有不少女同学也烫了头发,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新时代新风貌,河鲜价格要改革,女人的头发也要改革。”
李兰之几人狠狠点头,暗暗给章沁比了个拇指头。
朱六叔没想到小儿媳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横眉冷竖道:“我还以为你是大学生思想觉悟会比她们好,头发有什么好改革的?我看你们就是被资产阶级的思想给腐蚀了,还有那什么喇叭裤、花衬衫,通通都是不正经的东西!”
章沁反问道:“无产阶级就不能穿喇叭裤不能穿花衬衫?还是你觉得无产阶级的人民不配过好日子?”
朱六叔被噎得哑口无言,涨红脸道:“我什么时候那样说了?”
章沁说:“爸,现在改革开放了,中美今年都建交了,你的思想也要跟着改革开放,要不然就会被时代给淘汰,成为落伍者。”
豆丁今年四岁了,听到妈妈的话,眼珠子转了转,奶声奶气道:“被时代给淘汰,那爷爷就成了老古董。”
朱六婶抱着小孙子笑道:“你爷爷顶多成为老古板或者老顽固那样的东西,当不了古董。”
众人听到这话,哄堂大笑。
常欢对烫发念念不忘,直到睡觉前还在念叨。
第二天起来,也不知她从哪里打听到用火钳可以烫头发。
等大人们做完早饭,一见公共厨房没人,她立即拉着常静溜进去,把火剪放到炉子上烧红,然后让常静帮自己烫发。
常静不敢,常欢就威胁道,你要是不帮我弄,以后别再叫我三姐。
常静没办法,只好拿着烧得通红的火剪,夹住常欢的头发,伴随着滋啦响的声音,头发顿时冒起一股白烟,头发被烫焦了,也被烫弯曲了。
常欢高兴得不行,让常静继续帮自己弄。
厨房里充斥着焦糊的味道,地上还有不少断裂的头发。
发量太多了,常欢等得脖子发酸,慢慢地就熬不住往后仰去,下一刻脖子后面火辣辣地疼,常欢痛得原地弹跳,嘴里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常静更是被吓得手里的火剪掉在地上,连声道歉:“对不起三姐,对不起……”
常欢骂骂咧咧,让她赶紧给自己看伤口,不看不知道,一看居然皮都被烫破了。
常欢疼得呲牙咧嘴。
十三岁的她第一次意识到,女人要变美,原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等到吃饭时,一家子看到常欢的头发,齐齐愣住了。
常明松回过神来,当场就黑着脸质问道:“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小小年纪,谁让你烫头发的?赶紧给我剪掉!”
说着站起来找剪刀就要把她的头发剪掉。
常欢吓得用手护住自己的头发,连声哀求道:“我不要剪掉!这是我自己用火钳烫的,洗多几次就不卷了。”
常明松坚持要把她的卷发剪掉,常欢跑到李兰之身后求保护:“妈妈救我,我是为了跟妈妈发型一样才想办法弄的头发,因为我想让别人一看到我们,就觉得我们是亲母女,你看我们现在就长得一模一样。”
这话简直就是鬼话连篇。
李兰之自然知道她在胡说,但常欢这话却是说到她心坎去。
于是护着常欢,拦住常明松道:“由着她去吧,等过了年要是头发还卷着,我再带她去理发店剪掉就好。”
快过年了,常明松也不想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扔下一句“下不为例”后放过了常欢的头发。
常欢顿时抱住李兰之,嘴巴比抹了蜜还甜:“妈妈你对我真好!”
李兰之摸了摸她的卷发,笑道:“我是你妈妈,不对你好对谁好?”
林飞鱼看着眼前母慈女孝的画面,她不想承认自己嫉妒,就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常美注意到她的样子,顿了下,扭头对常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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