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学校火灾事件后的第五天,是赞隆克里的葬礼。
因为死者父亲是赞隆上将,所以葬礼被以很高的规格对待,前来哀悼的人不计其数。
葬礼结束的当天晚上,其余人挨个散去。按照习俗,赞隆一家要在寺庙里留到凌晨才能走。
赞隆朗迪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正收拾现场,木门突然被从外推开。
“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啊,赞隆朗迪。”
说话的人正是杀死赞隆克里的真正凶手。
赞隆朗迪对他大胆的行为感到震惊:“你居然敢一个人来我弟的灵堂?”
其实赞隆朗迪也是一个人在寺庙,其他人早在葬礼结束就离开了,所以他希望用这话把程冠晞唬走。
他了解程冠晞的手段,对方弄死他,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为什么不敢?”程冠晞丝毫不买账,“我相信赞隆上将的儿子是文明人,不会随便动手。”
寺庙空间很宽,两边的石雕供桌上摆着几束菊花。程冠晞从中捡起一束,轻轻走到赞隆克里的遗像前,跟祭奠死者一样把花丢在灵堂上,混入其他祭奠者送的花里面。
亲人被杀害的愤怒抵不过对死亡的恐惧,赞隆朗迪压了压情绪,用还算恭敬的语气问:
“程先生,你为什么要干涉我竞选卫生部部长?”
赞隆朗迪是泰自豪党,原本有了程冠晞和党派的帮助,再加上父亲是上将,他基本已经坐稳内阁成员的位置。
一切都有条有序地进行着,谁知在总理提名的前一天,他却突然被曝出挪用公款,帮助父亲贿赂升职的丑闻。
这些隐秘信息,只有程冠晞知道,曝光肯定出自他的手笔。
挪用公款有文件证据,帮助父亲贿赂一事虽然没被证实,但最近正巧赶上赞隆上将上位,所以引起了不少人的猜疑。
这则新闻一曝出来,不光直接导致赞隆朗迪失去提名资格,还动摇了赞隆上将的地位。
也怪不得赞隆朗迪这么生气,一时冲动,趁程冠晞上周去芭提雅时,炸毁了他一栋别墅。
其实那别墅充其量也只是个会议室而已,但因为赞隆朗迪每次见程冠晞都在那个地方,他便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程冠晞住处。
可程冠晞最讨厌别人动他东西。
哪怕是会议室,哪怕是一样无关紧要的东西,也不行。
“我干涉你?你好好想想,你是凭什么登上内阁名单的。”程冠晞转过身,背对着遗像朝赞隆朗迪走去,“要是没有我投资给你的钱,就你这样的,拿什么跟人家争?”
赞隆朗迪只有二十一岁,而其他候选人都是至少有过几年官职的,论政治经验和做事能力,赞隆朗迪肯定不及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
在政治斗争中,年龄小是很大的缺陷。如果不是程冠晞,就凭他,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你为什么要在最后一步反水?如果没有那份文件证据,我现在就能坐在卫生部部长的位置上。”恼怒使赞隆朗迪控制不住地拔高音量。
这是最令他疑惑的一点。
距离任命那天才过去一周,这期间程冠晞一直在外地,赞隆朗迪没找到机会问他原因,程冠晞也没给过一次解释。
要知道,这种丑闻一旦出现,就很难再洗清。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在名单确定前不要过多声张,更不要去招惹奥努延?”
走到赞隆朗迪身边时,程冠晞停下脚步,侧目睨着他。依旧是刚进门时那副不冷不热的神情,此刻却令赞隆朗迪不寒而栗。
奥努延是所有候选人中最具实力、且对赞隆朗迪威胁最大的一个,也是在赞隆朗迪失去资格后,成功被总理提名的人。
赞隆朗迪看着弟弟的遗像,感到无比悲愤:“可我的弟弟是无辜的,他才14岁……”
听到他煽情,程冠晞反而笑了:“照你这么说,我的别墅也很无辜。”
赞隆朗迪发现,自己完全无法与他沟通:“我弟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怎么能拿一个不相干的人做牺牲品?”
“他可是你弟弟,怎么能算不相干的人?”程冠晞眉峰一挑,语气透着轻傲,“还有,你觉得你是什么好东西么?你敢说你这双手没沾过人血?”
“指责我杀了你弟弟的同时,别忘了把自己害死的人也算进去。”
一个不惜一切代价追逐权力的龌龊之人,有什么资格跟他谈道德伦理。
人永远学不会审判自己。发散罪恶时洋洋得意,而一旦被罪恶殃及,又开始怨恨。
表情是人的弱点。所以程冠晞生气的时候,不会在脸上过多表现出来,但语气会有差别。
“你听不懂人话是吗?擅自做主就算了,还不知死活地舞到人家面前,你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我在背后帮你吗?”
说话间,程冠晞抬手,冰凉的指节覆上赞隆朗迪的耳朵,眼神忽然变得狠戾,而后一字一顿道:
“我不需要不听话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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