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为人谦和,乃当世文人之楷模。
&esp;&esp;沈京墨自幼与他相识,若不是傅家迟迟没来提亲,他们早该结为连理。但即使他们并未成亲,甚至傅家尚未下聘,傅修远也是所有人心中,沈京墨的未来夫婿。
&esp;&esp;沈京墨也是这样认为,眼下沈家出了事,自然第一个想要去求他帮忙。
&esp;&esp;柳氏却一把拉住了女儿的衣袖,痛心道:“靖靖!若傅升真愿意帮你父亲,娘又怎么会送你去陈家呀!”
&esp;&esp;沈京墨的脑袋嗡得一下炸开了。
&esp;&esp;她怔怔地看着柳氏,喃喃问道:“傅大人……不肯为父亲说情么?”
&esp;&esp;柳氏老泪纵横,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抓着沈京墨的手用力地摇头。
&esp;&esp;管家此时走了进来,对沈饶和柳氏道:“老爷、夫人,宫里的李公公来了……”
&esp;&esp;沈饶抹了抹眼角,站起身来,尽管知道来者不善,却还是正了正衣冠,对柳氏道了句“时候到了”后,深深地看了沈京墨一眼,抬脚往屋外走去。
&esp;&esp;柳氏一听见这催命的鬼已经到了,再也来不及与沈京墨多说什么,将小包袱推到她怀里,推搡着,把沈京墨塞进了后门外等候的马车里。
&esp;&esp;等人上了车,马夫一抬鞭子,车轮滚滚向前奔去,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容沈京墨说。
&esp;&esp;“娘!娘——!!!”
&esp;&esp;沈京墨从车窗探出头,却只看见柳氏哭着晕倒在丫鬟肩上。
&esp;&esp;马车疾驰,很快便顺利地出了上京城。
&esp;&esp;沈京墨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朱红色城门,脸上擦不尽的泪被窗外呼啸的风吹干。
&esp;&esp;她很明白,这一别,极有可能就是永别。而这熟悉的上京城,她大概终己一生,都无法再回来了。
&esp;&esp;她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怎么擦都擦不完。
&esp;&esp;她想慈爱的爹娘,想陪她扑蝴蝶的小丫鬟翠蝉,想和爹一样不苟言笑的杨管家,想爱絮叨的厨娘王妈,想院儿里那些还没来得及开放的花。
&esp;&esp;一想到这一切的一切,她今后再也见不到了,而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永宁县,那户姓陈的人家又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接纳她,会不会嫌弃她,会不会将她视为累赘,会不会把她抛弃,她全都不知。
&esp;&esp;她此生第一次觉得人生是如此的灰暗,竟教她看不见一丝光亮和希望。
&esp;&esp;沈京墨也不知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只记得她是在马车的颠簸声中昏睡过去,又在一阵寒冷中颤抖着醒来。
&esp;&esp;她发烧了,烧得很严重,但那雇来的车夫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是一个没了家的破落小姐,他又只拿了沈家三十两银子,只需负责将这位娇气的大小姐送到永宁县去,至于到了那时这位小姐是死是活……
&esp;&esp;就算死了,也是她福薄,随她全家去了,与他何干?
&esp;&esp;沈京墨只好又给了车夫五两银子,他才给她送了些水和药。但车夫急着赶路,没时间每日煎药,竟哄骗沈京墨说,把药材用凉水泡一泡,再将泡好的水喝下去也是一样!
&esp;&esp;沈京墨虽不精医药,却也知道车夫这话当不得真,但眼下有求于人,只得让大夫开了些生姜、紫苏叶、荆芥之类,泡水服用,勉强缓解些风寒之症。
&esp;&esp;就这样花了半个来月,沈京墨的马车终于来到了长寿郡以西的武凌山下。
&esp;&esp;“永宁县就在山那头,没路,车上不去,剩下的路得请大小姐自己走过去了。”
&esp;&esp;就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车夫将沈京墨赶下了车,随后一扬鞭子,很快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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