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惊喜不已——本以为他们几个只是脚力好、体格壮实,加上恪守军规,算是老实听话,也不偷奸耍滑,才在不知选谁的情况下挑了他们几个陪自己一起出来,没想到这几人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esp;&esp;真是让他捡着宝了。
&esp;&esp;听自己兄弟这般夸奖自己,赵友那张黝黑的老脸不禁一红,竟露出个略显腼腆的笑来:“去去去,哪有那么玄乎。都尉,我说的不一定对,您就随便听听。”
&esp;&esp;“你接着说,还能看出什么?”
&esp;&esp;赵友又看了几眼,摇摇头说再多的就不清楚了,毕竟只有几个脚印,他能看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esp;&esp;不过赵友看不出来,他的兄弟却看出了些别的信息:“这鹿身上的肉是拿刀割下去的,大骨头都断了好几根,看样子力气挺大呀。我觉得大哥说得对,是练家子。”
&esp;&esp;另一人指着一处断骨反驳:“这处不是刀,我家以前是杀猪宰羊的,什么样的刀没用过,这伤口不是刀伤,倒像是……”
&esp;&esp;陈君迁走上前去贴近查看,其余人受不了那个腥甜的臭味,纷纷喊他别靠太近。
&esp;&esp;陈君迁却不介意,好像完全闻不到味道一般,拿手翻弄了半天,确认:“是斧子。”
&esp;&esp;众人惊:“斧子?不可能,这伤口这么长,谁家会用这么大的斧子?”
&esp;&esp;陈君迁摘了几片树叶在手上搓了搓,将脏污擦掉:“确实是斧子,不过不是家中劈柴用的那种,是刀斧手用的,砍断骨头和切菜一样简单。”
&esp;&esp;刚刚说话的屠户一愣:“都尉怎么知道的?”
&esp;&esp;“以前查过一起案子,找不出凶器,就把能想到的利器都找来试了试。这痕迹我见过,错不了,”陈君迁说完一顿,又补充道,“这么大一只鹿肯定不是直接用刀斧砍死的,肯定用了箭或者弩……”
&esp;&esp;众人听着四下寻找,现场并没有用过的箭弩。
&esp;&esp;“散开找找,看看还能找到什么。”
&esp;&esp;九个人分成三组,很快往三个方向搜寻起来。
&esp;&esp;不多时,其中一组突然大喊:“都尉!这边!”
&esp;&esp;陈君迁飞快跑了过去。
&esp;&esp;那是一处断崖,霍有财正趴在边上往下看。
&esp;&esp;陈君迁走到他身边低头一眼,崖底也有一只死鹿,身上插着几只箭,只不过这处断崖无处落脚,所以无人下去割肉,尸体十分完好。
&esp;&esp;赵友自言自语:“果然是用箭的……那这么说,那些人杀了鹿,还把箭收走了?”
&esp;&esp;陈君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刀、斧、弓箭,至少三十人,有武功傍身。”
&esp;&esp;听他总结完,其余几人沉默了片刻,突然纷纷变了脸色。
&esp;&esp;“都尉,”赵友看看几个兄弟凝重的神情,知道他们和自己所想一致,“这个配置,好像南羌的狼兵啊。”
&esp;&esp;陈君迁神色一凛:“你确定?”
&esp;&esp;赵友点头:“南羌人少,喜欢玩儿偷袭,每次都是先派一小队狼兵孤军深入,摸清了一个地方的情况后,再突然攻城,要么给他们银子,要么等他们里应外合破城后烧杀抢掠。他们的小队就是这样,远程有弓箭手,近战有刀斧手,而且不带干粮,走到哪儿猎到哪儿,饿极了,连人都吃。”
&esp;&esp;陈君迁听罢,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如果真是狼兵潜入了长寿郡,他们必须得有所防范。
&esp;&esp;他又看了一眼崖底的死鹿:“回卫府。”
&esp;&esp;九个大男人去时兴奋,回时却异常沉默。
&esp;&esp;走了半路,霍有财实在抑制不住好奇之心,凑到陈君迁身边问他:“都尉,刚刚在山上,你说你之前遇到过杀人的案子,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呀?仵作?”
&esp;&esp;“县令。”
&esp;&esp;“县令?”霍有财一愣,大眼睛里涌起崇拜的光,“县令变都尉?都尉你文武双全啥都会啊!”
&esp;&esp;陈君迁一噎,但没有反驳,故作高深地保持沉默。
&esp;&esp;众人当他这是谦虚地默认,不禁肃然起敬。
&esp;&esp;赵友却是安静地眨了眨眼,问他:“都尉以前做县令,也是在长寿郡?”
&esp;&esp;陈君迁点头。
&esp;&esp;“都尉你姓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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