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卞大夫着急赶来,是为来杀林疏桐么?”
&esp;&esp;“我、我见林疏桐跑了,怕她再做出对大家不利之事,只是过来规劝,并不为杀她。”卞章州整个人哆嗦得不成样子。
&esp;&esp;鬼主嗤笑一声,与他撕破脸皮:“你看看你自己身上青痕,我都不打算用障眼法骗你了,你又在我面前装什么呢?”
&esp;&esp;大雨滂沱间,地上泥泞不堪。
&esp;&esp;“贵人一定有解法的,一定有解法的对不对。”卞章州神色惊恐,跪在鬼主身前。
&esp;&esp;“我师父刚才对我说,他说睐山里人苛待他父女二人,遭得祸事是罪有应得。只要……只要我重新把林疏桐接回来好生善待她,是不是这病就可以消了?”
&esp;&esp;“你师父?”
&esp;&esp;卞章州缓缓抬头,看见白色帽檐下一双黑如墨的眼,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esp;&esp;鬼主眼底不泛波澜:“可是你师父早就死了,一个死人能跟你说什么?”
&esp;&esp;耳畔如有轰鸣之声,卞章州大睁双目。
&esp;&esp;他每每一闭眼便是林屿满身血渍,怀里抱着个乌紫死婴,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esp;&esp;林屿不肯放过他!
&esp;&esp;他不敢细想,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一定是自己欺压林疏桐太甚。只要把人重新找回来就好了,凭自己在睐山里的势力留她一口气又是什么难事。
&esp;&esp;“你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象,都是你身上青痕病症害的,因果皆由林疏桐而起。”
&esp;&esp;鬼主矮下身子与他齐平:“你想要病消,今日林疏桐必须死,且得死在你手上。”
&esp;&esp;卞章州痛苦闭上双目,果然又浮现出林屿得模样来,他身上黑气萦绕与自己近在咫尺,压得人喘不过气。
&esp;&esp;“不、我不敢,我师父他……啊啊啊!”
&esp;&esp;一刃红光急促闪过,卞章州左肩被斩出一道见白骨的伤口,血还来不及淌出来,雨水已经顺势落进去了,滑进骨缝里好似在为他清洗伤口。
&esp;&esp;“剖骨洗髓,果然是个妙法。”鬼主站起身来一脚踩在他受伤的肩头。“现在清醒了么?”
&esp;&esp;巨大痛楚袭来,卞章州连呜咽都难以出声,惊惧之下只不住的点头。
&esp;&esp;衣领被揪住,鬼主硬生生把人从地上提起来,在卞章州耳边轻声道:“我要她尸骨。”
&esp;&esp;“任凭……贵人差遣。”
&esp;&esp;一旁在远处干焦急等待的人群,夜色雨色下,对这般二人谈论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只恭恭敬敬等候在一边,谁也不敢出声说话。
&esp;&esp;好半日,卞章州转过身来,顺着左肩流下来的血染红大半衣裳,缓步走到众人身旁。
&esp;&esp;“卞大夫?!”
&esp;&esp;卞章州抬头面朝众人表情茫然,问道:“我们来这是做什么的?”
&esp;&esp;“林家女潜逃入山,我们自然是追来抓她的啊。”
&esp;&esp;他苦笑着又说:“是啊……又为何不能放过她?”
&esp;&esp;身旁人摸不清他的脾气,小心翼翼开口:“因为……”
&esp;&esp;卞章州突然面目狰狞打断他:“因为是她咎由自取!一开始是林屿宅中私养鬼,后来那怪异青痕虽由沈家女而起,亦是从清平堂而来!”
&esp;&esp;答话那人被吓得一哆嗦,隐隐约约察觉不对劲:“卞大夫,您怎么了……”
&esp;&esp;山顶雷电乍响,方寸之间忽明忽暗。
&esp;&esp;“诸位!睐山百年无恙,今日病疫肆虐,鬼物横行,此等灾祸莫非触怒神者,故而天布疾患之威。然,自问我等虽未有大德但绝无过错,凭何无辜受此惩戒!既罪过全在林疏桐一人身上,罚也当落在她一人身上。我自请即刻上山,取其血以祭天地,割其骨以祀神明,请诸位鉴!”
&esp;&esp;耳畔重雷之声,再比不过这番烧血炙字的话。
&esp;&esp;即便这数百双眼睛里真的有一二清明的,知道清平堂前鬼物二十五年来未害过他们性命,知道不能证明林疏桐与青痕病症有必然联系。
&esp;&esp;那不重要。
&esp;&esp;重要的是,大家诛讨来横征去,这天大的罪过终于有人担了。
&esp;&esp;“对,既是她一人罪过,理当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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