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公主小时候遭人作践过。”锁儿又道，“那人欺负公主，我咬了他一口，他将我甩出去。我摸了把剪刀回来，捅了那人的下边，他便死了。那是宗室的一位王公，身份不算低，公主没把我交出去，同皇后说是自己杀的。当时伺候的人都处死了，就只留了我一个。”
&esp;&esp;崇殷骇然，睁着眼直视着他。
&esp;&esp;“你要是不信，等出去了随便一打听就知道。”锁儿将金墨滴在他头顶。
&esp;&esp;良久后，崇殷才道：“我信。”
&esp;&esp;冰凉的笔尖划过戒疤，崇殷又问：“可她是公主。”
&esp;&esp;“你以为谁都是光献郡主吗？”锁儿道，“公主她上头还有皇太子，没人在意她的。说修行也是假的，她不这样，陛下哪儿愿意放她离京？在外头活得多自在。帝京这样大，人这样多、这样杂，这里不适合她。”
&esp;&esp;崇殷正想说什么，锁儿一笔点在他嘴上，封住了他的口。
&esp;&esp;“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锁儿边涂边说，“同光献郡主长得像，我从前也常见郡主，她们是堂姐妹，起小比现在还像，这才是真巧了。至于别人…反正我是不信那些人是凑巧的。
&esp;&esp;不过要说郡主，我觉得她不坏，只是可惜。谁是光献郡主，谁都可惜。谁让先帝宠她呢，都越过辈分去了，这不合适。”
&esp;&esp;锁儿涂完了，再看崇殷，端端正正一张好脸，的确有令公主动心的本事。
&esp;&esp;“你听公主的，她不会害了你。”锁儿笑了笑，“你们佛家是不是常说‘因缘所生，皆是无常’？明年…明年是什么光景，谁也不知道呢。和尚，公主让你走，你便听她的，早早离开吧。”
&esp;&esp;锁儿说罢，收了刷子和笔墨便离开了。
&esp;&esp;崇殷坐了会儿，转身打开朝北的那扇狭小窗台。
&esp;&esp;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哪怕烧了地火，吹在脸上也似刀割一样疼。
&esp;&esp;崇殷晾干了身上的墨，一直到午夜时分，才去合上窗户。
&esp;&esp;公主作息不好，常日夜笙歌作乐。
&esp;&esp;崇殷来到她寝殿后，透过门缝看她执鞭将所有宫人赶出去，看她独饮后醉成一滩烂泥。
&esp;&esp;他走过去，将她抱起来。
&esp;&esp;公主摸着他光溜溜的脑袋，醉醺醺笑嘻嘻地说：“好，还是信佛好。”
&esp;&esp;第350章
&esp;&esp;千金不换（二十六）
&esp;&esp;时间过得极快，无论愿或不愿，总要到年底。
&esp;&esp;然而越是这时候，帝京中越越来越热闹。尤其是腊月下旬之后，眼望着要采购年货，街上人比平时更多，又因春闱考生在京，各类花货变着法的卖，就连往年上元节才来京中的异域商人也提前了二十多日赶来京中，就为发这一笔横财。
&esp;&esp;发了薪酬后，林嘉木将炭给了卖炭郎。
&esp;&esp;陈九和见后便笑：“嘉木，赵大人待你不好？怎么连你也要卖炭了？”
&esp;&esp;林嘉木摇了摇头。
&esp;&esp;赵元直不仅不亏待他，还待他极好。除了俸禄，赵元直还自掏腰包另外添了不少。
&esp;&esp;“赵大人待我很好。”林嘉木蹙着眉道，“只是…我在他手下，却比从前还清闲。有什么事总叫白隐秀他们去做，总让我歇着。”
&esp;&esp;陈九和想了想，道：“若是避着你，总归不显好，想法儿跟他说开了吧——没准儿他是要准备明年春试的事儿，都不一定呢。”
&esp;&esp;陈九和说罢，笑着离开了。如今他有了女儿，便是在阁部里待着，那心思也被家里收住了。
&esp;&esp;林嘉木不由想起光献郡主来——自阁老司马宓离开后，他已经很久不曾同她说话了。听说她有段时日去过清枝胡同，他也悄悄去过一趟，既没见着那位同小阁老相似的经魁，也没能见着她。
&esp;&esp;他走出内阁，见院门前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等着，见了他后甚至恭敬一笑。
&esp;&esp;林嘉木知道，这些人都是春试的考生，他们手中拿着的便是自己的文章。他们特地来等人，或是赵元直，或是白隐秀，或是其它某位内定的考官。春闱前走门路拜师，若是日后高中，便又是一股新势力。
&esp;&esp;党派是杀不尽的，若是不能以师生相称，他们甚至能认亚父。人向上能爬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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