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苦涩药味,连身为医师的贺时序都有些受不了。
&esp;&esp;他偏过头轻咳了两声,心想要是沈明烛在场一定又要皱眉了。
&esp;&esp;待到药稍微凉了些,他深吸一口气,仰头一饮而尽。
&esp;&esp;药效起作用还需要一点时间,贺时序将窗户全部打开散散药味,又准备好了纸笔。
&esp;&esp;而后右手搭上左手脉搏,凝神感受这副药方是否有作用。
&esp;&esp;贺时序每天都会为沈明烛把脉。
&esp;&esp;他曾给过沈明烛一颗丹药,说能保三年不毒发,可依这人的折腾程度来看,一年都有些勉强。
&esp;&esp;世人用“油尽灯枯”形容濒死之态,因为人是禁不起苦熬的。
&esp;&esp;沈明烛操劳的事情太多了,倘若人是一根蜡烛,他在昼夜不止地燃烧。
&esp;&esp;贺时序想,他必须尽早研制出瘴毒的解药。
&esp;&esp;这世上他能找到的身中瘴毒还不死的人就两个,一个是沈明烛,一个是他。
&esp;&esp;沈明烛是他无论如何、是他即便死上千次百次、是他哪怕堕入地狱也要救的人,所以用他自己来试药实属理所当然。
&esp;&esp;一刻钟后,贺时序脸色苍白地俯身,呕出一大口血来。
&esp;&esp;他连忙在旁边的药箱里拿出银针,往手臂上扎了两针,而后摇摇晃晃地往后栽倒,彻底失去了意识。
&esp;&esp;第26章
&esp;&esp;第十二副药方, 又失败了。
&esp;&esp;贺时序刚睁开眼睛便遗憾地叹了口气。
&esp;&esp;他四肢还有些酸疼发软,勉强支撑地坐起来,打算先收拾昏迷前留下的残局, 而后便听到身边传来极其惊悚的一句话。
&esp;&esp;“醒了?”
&esp;&esp;语气平淡,甚至还带着几分温柔,却叫他毛骨悚然。
&esp;&esp;贺时序僵硬地扭过脖子,小心翼翼挤出一个带着讨好的笑容:“殿下。”
&esp;&esp;沈明烛坐在椅子上,不疾不徐翻看着他写的之前十一次的药效记录。
&esp;&esp;——也叫《十一次失败的试药经历》。
&esp;&esp;沈明烛将本子合上,冲他微微一笑, “解释解释?”
&esp;&esp;贺时序噤若寒蝉。
&esp;&esp;也不知怎的,沈明烛语气明明并不严厉, 与从前别无二致,却叫他两股战战, 连疲软的身体都恢复了几分力气, 只想夺门而逃。
&esp;&esp;他跟在沈明烛身边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人生气。
&esp;&esp;贺时序讷讷道:“殿下,每个医师都这样, 学针灸的时候, 也是现在自己身上扎针的,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惊扰到殿下,是臣的不是。”
&esp;&esp;越说越理直气壮。
&esp;&esp;“哦?正常?”沈明烛淡淡笑了笑,目光意有所指地上下打量他,“你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也叫正常?”
&esp;&esp;贺时序唯唯诺诺:“嗯……怎么不是呢?”
&esp;&esp;沈明烛不理会他的强词夺理,随手将记录的本子往桌上一丢,不算重的力道, 贺时序却没忍住抖了抖。
&esp;&esp;沈明烛道:“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esp;&esp;是吩咐的语气。
&esp;&esp;贺时序强词夺理:“殿下,臣也中了瘴毒,您不能不让臣为自己解毒吧?”
&esp;&esp;沈明烛懒得听他的狡辩,“贺时序,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esp;&esp;他站起身,“我会让余知府把这间药房锁上,今后,你跟着我。”
&esp;&esp;“殿下!”贺时序着急下红了眼眶,他跪倒在地,大声质问:“凭什么!您凭什么命令臣?”
&esp;&esp;他一边对沈明烛用敬语,一边自称“臣”,跪在地上还问“凭什么”。
&esp;&esp;沈明烛觉得好笑,“凭我是沈明烛,够不够?”
&esp;&esp;他说:“贺时序,你心里清楚你是为什么用自己试药,我也清楚。”
&esp;&esp;
&esp;&esp;京城的指令对江南瞒得严实,江南事却每隔三天准时送往长安。
&esp;&esp;江南最近只有一件大事,送信的人显然也很清楚沈永和想看什么,于是三日一次的奏报写得详细,放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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