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白鹅刻意将自己化作了寻常家鹅大小,颠颠地跟在宋辞晚身边,时不时“亢亢亢”地叫,偶尔惹来路人目光,它便昂首挺胸地瞪回去。
&esp;&esp;若是路人因为它的目光而惊奇惊慌,它就“嘎嘎嘎”直乐。
&esp;&esp;偶尔有孩童指着它叫:“大鹅,大鹅!这里有大鹅,是宋仙子的大鹅吗?”
&esp;&esp;咦,便连市井孩童都知道了宋仙子有大鹅?
&esp;&esp;宋辞晚循声望过去,却见那巷子边跑过来一个身形清瘦的妇人。
&esp;&esp;那妇人穿着件浅青色带小碎花的棉布衣裳,头上包着同花色的布巾,看起来干净利落的模样。但她的左边额发却是有些长,垂下来直将她小半张脸都给遮住了。
&esp;&esp;这般一遮,便又显得她整个人好似是畏畏缩缩,拘谨小气的模样。
&esp;&esp;她将腰一弯,手臂一伸,抓住那总角小童,又伸手在孩子屁股上轻轻一拍,细声责备:“不可以伸手指人说话,没礼貌!阿娘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记住?”
&esp;&esp;一边责备她一边转头,目光忽忽然就与站在旁边的宋辞晚对上。
&esp;&esp;然后,这妇人脱口叫了声:“月娘姐姐!”
&esp;&esp;第684章 一念起,红尘动
&esp;&esp;“月娘姐姐!”
&esp;&esp;这是宋辞晚许多年未曾听过的称呼。
&esp;&esp;会叫她“月娘”的,只有当初宿阳城的老街坊,而称她作姐姐的,则更是只有寥寥数人。
&esp;&esp;宋辞晚便认出了这个半遮脸的小妇人究竟是何人,她含笑看向对方,唤道:“阿蝉!”
&esp;&esp;阿蝉,于蝉。
&esp;&esp;于蝉是金花婶子的小女儿,当年宋辞晚离开宿阳城,与金花婶子一家同行,原定都是要随四通镖局去向平澜城,但最后真正去了平澜城的却只有宋辞晚。
&esp;&esp;金花婶子最终带着一儿一女留在了怀陵城,这对当时的于家人而言,是最现实也最平稳的一种选择。
&esp;&esp;但几人虽未再同行,临别前金花婶子却特意动用了于捕头的人脉,帮宋辞晚在四通镖局中搭上了某位镖师的线。
&esp;&esp;这是当时的金花婶子所能为宋辞晚做的,最好的送别。
&esp;&esp;她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宋辞晚其实已经踏上了修行路,但宋辞晚还是承她的情,记她的好。
&esp;&esp;此番故地重游,其实宋辞晚也是有心想要来看看金花婶子一家。
&esp;&esp;或许是冥冥中的指引,宋辞晚有心如此,以至于虽然还没来得及施展手段刻意去寻,却不经意就先遇到了于蝉。
&esp;&esp;这便是一念起,红尘动。
&esp;&esp;宋辞晚修炼大衍化生术,又有天意如刀、口含天宪等神技加持,她的一举一动,有的时候也不必刻意如何,便自然而然地会带上道韵,甚至于冥冥中拨动命运的丝弦!
&esp;&esp;要不然,又怎么说,境界越高,越不应当轻易在红尘中行事呢?
&esp;&esp;有些人要避世修行,也正是因为如此。
&esp;&esp;不过宋辞晚虽然修炼坐忘心经,却从不避世。
&esp;&esp;她耐得住寂寞,也入得了红尘。该如何把握出世入世之间的平衡,她心中自有一杆秤。
&esp;&esp;什么也阻碍不了她,这是她的道,是她的理念!
&esp;&esp;于蝉脱口唤了声“月娘姐姐”,但她自己脸上却又先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esp;&esp;她揽着身旁的小童,先喜后惊再疑,而后又带着几分小心与茫然,她听着宋辞晚唤自己“阿蝉”,眼睛就瞪大了,直直定在宋辞晚身上,反问说:“你真是月娘姐姐?你真是?”
&esp;&esp;宋辞晚微微笑道:“你都叫了这么多声,怎么还怀疑我不是呢?”
&esp;&esp;于蝉便长长吐出一口气,一种浓烈的喜悦终于翻涌上来,冲散了所有杂念。
&esp;&esp;“月娘姐姐!”于蝉脆声呼唤,眼中忽地涌出泪花,她拉着身旁的小童,疾步冲到宋辞晚身前,欢喜万分地喊,“月娘姐姐,真的是你!”
&esp;&esp;说着,她的目光又定在宋辞晚脸上,痴痴道:“月娘姐姐,你还是当年模样,一点儿都没变。”
&esp;&esp;【人欲,凡人之喜悦、怀念、感慨,五斤六两,可抵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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