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在,女主子只有她一个,安排侍女这种事自然是落到她手里。眼下自己对她有了别的安排,这个侍女昨天听了今天就不见了,很难令訾沭不多想。
&esp;&esp;凡是可能威胁到月儿安全的人或事,他都得严肃对待。
&esp;&esp;郗月明尚未意识到,自己之前挑刺般让訾沭为自己剥栗子的行为,非但没有惹怒他,反倒引起了他的兴趣,自己的任何事情他都想上手试一试。现在这样边思考问题边毫无章法地给她梳头,原本还算柔顺的发丝不负所望地打了结。
&esp;&esp;“你走开。”她毫不留情地推开訾沭,示意雁儿给自己梳头,“乌冷的事我心里有数,汗王洗漱过就赶紧去处理政务吧。”
&esp;&esp;在场之人皆战战兢兢,只有郗月明的情绪是不加掩饰的。
&esp;&esp;“好吧。”訾沭回忆了一下方才她柔顺发丝的触感,有些遗憾,“你是可敦,这些事确实是该你去处理的,注意别让自己受伤就行。”
&esp;&esp;他清清嗓子,又道:“三十六部送了不少生辰贺礼过来,我确实有很多事要处理。”
&esp;&esp;郗月明心不在焉地听着,自镜子里看到站立不动的訾沭还疑惑道:“既然如此,那还不快去?”
&esp;&esp;搁这儿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
&esp;&esp;“……”
&esp;&esp;“真走了。”
&esp;&esp;訾沭一步三回头,也不知她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esp;&esp;郗月明略过了訾沭的异常,她昨夜整晚都在因他而思绪纷乱。不可控的情绪往往是走向覆灭的开始,这是她在宋贤妃和郗言御的身上得来的教训,而今情绪复起,她并没有做好准备。
&esp;&esp;好在睁眼便发现了乌冷的异常,她现在正仔细思考着乌冷的事。
&esp;&esp;乌冷受命于澜吉是她一早就知道的,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也能看出乌冷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本身心肠不坏,应当是有什么把柄在澜吉手里。
&esp;&esp;訾沭对澜吉的安排出现得突然,不出意外的话,乌冷定是要回去禀报的。而现在这样一夜未归……
&esp;&esp;郗月明忽然开口:“雁儿,去澜吉阏氏的宫殿!”
&esp;&esp;她散乱的长发并未梳理整齐,身上也只是在寝衣外面披了件披风。一众侍女莫名其妙又急匆匆地跟着,不明白可敦为什么忽然要去找澜吉阏氏。
&esp;&esp;要说得罪,明明汗王已经帮可敦出过气了啊。
&esp;&esp;郗月明眼中难得地染上了一丝焦急,她从前人微言轻,连一只猫都不能护住。而现在,她想起了訾沭曾对她说过:你是訾陬的可敦,是这昌渡王城的女主人。
&esp;&esp;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esp;&esp;昌渡王城比起云郗的皇宫更加宽阔,澜吉的住处在正西方,郗月明一路不停地赶过去,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雁儿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极有眼色地在前面开路,到了之后也顾不上通报,直接命人撞开宫殿大门。
&esp;&esp;“你们是谁?胆敢擅闯澜吉阏氏的住处?!”
&esp;&esp;“放肆!”雁儿在云郗皇宫待得久了,气势这一方面丝毫不输给任何人,“可敦驾临,还不跪下!”
&esp;&esp;郗月明拢着披风,面无表情,周身气度震慑得众人不敢上前。
&esp;&esp;随着宫殿大门缓缓打开,内里的情况也渐渐显现出来。
&esp;&esp;澜吉的内殿装饰得十分华丽,守着侍奉的侍女却很少,并且一个个躬着身子像是不敢靠近,十分怪异。待阳光渐渐随着开门的动作铺进殿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立刻扑鼻而来!
&esp;&esp;“乌冷!”
&esp;&esp;宫殿的一角躺着个昏迷不醒的人,周身尽是鞭痕,早已血肉模糊。只有衣饰依稀可见,雁儿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与自己住在一屋的乌冷。
&esp;&esp;而在主殿正前方,澜吉正靠坐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条沾满了血迹的鞭子,时不时在地上甩一下。随着甩的动作,长鞭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esp;&esp;自郗月明进来以后,澜吉的双眸就死死地盯着她,分毫不掩痛恨。
&esp;&esp;第30章 承诺(四)依旧想不出提要
&esp;&esp;“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可敦吗,今日怎么有空驾临?”
&esp;&esp;澜吉一步一步从主位上走下来,手里的鞭子也威胁似地甩着。雁儿见势就想挡在郗月明前面,却被她拂开,只能万分紧张地盯着澜吉和她手里的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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