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细节看的他胆战心惊。
&esp;&esp;要不是都是陛下的意思,沈厌卿而今吃的用的,放别人身上够拖出去就砍头。
&esp;&esp;宁蕖不懂或是不愿押宝,他得早做打算。
&esp;&esp;直到跪在阶前,宁蕖的头发还是半湿的,匆匆拢上了戴冠,紧巴巴往下坠着。
&esp;&esp;他悄悄调了调低头的角度,让发髻在正头顶上。
&esp;&esp;衣服正合身,看来是提前给他裁的。
&esp;&esp;周围垂幔众多,拢着浓重的龙涎香气息。
&esp;&esp;宁蕖第一次面圣,紧张的很,好险才没发抖,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esp;&esp;听认识的人说,这里燃的香都名贵的很,谁来轮值都要多吸几下才舍得走……
&esp;&esp;“宁卿?”
&esp;&esp;阶上传来年轻帝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esp;&esp;宁蕖一个深呼吸,叩首不起。陛下这称呼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esp;&esp;“奴婢在。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esp;&esp;陛下没说免礼,但安芰接了一句“起来回话”。
&esp;&esp;宁蕖直起身,想回报这些天的事,又觉得主动说有些邀功的嫌疑,不太好。
&esp;&esp;好在皇帝接着问了:
&esp;&esp;“这一程辛苦了。可还顺利?”
&esp;&esp;宁蕖只在心中一转,就想清楚了这句话绝不是要听他自己的事,得答沈大人的。
&esp;&esp;他眼睛黏在地板上回话:
&esp;&esp;“陛下的信一到,沈大人就说要跟着我们回来了。”
&esp;&esp;“回程也走小路,沿途民风淳朴,一路顺遂。”
&esp;&esp;都是这几个月禁军玩命剿匪的成果。
&esp;&esp;“昨日至抚宁,今日入京,又入宫。沈大人与杨小侯爷正在披香苑喝茶待召。”
&esp;&esp;这些虽然陛下都知道了,但是也不能不说。虽然其中有浩如烟海的细节,但是也不能问一个字。
&esp;&esp;“沈大人似乎颇喜欢披香苑的环境,尤其是荷花池和其上的太湖石。”
&esp;&esp;“宫人奉上的点心沈大人也尝了,都说味道很好。”
&esp;&esp;他想夸大点,说沈大人爱的不得了,深领圣恩愿结草衔环为报。
&esp;&esp;但一想到沈厌卿那个淡淡的表情,又想到陛下或比他了解沈大人千倍百倍,还是选择了闭嘴。
&esp;&esp;他再一叩首,表示自己没有别的要报的了。
&esp;&esp;皇帝却迟迟不回应他,殿内一时陷入静寂。
&esp;&esp;宁蕖听过安芰的嘱托,知道这时候就该沉住气等着。
&esp;&esp;皇帝再开口时,声音有点疲倦:
&esp;&esp;“赏他吧。回去,叫杨驻景来。”
&esp;&esp;“是。”宁蕖和安芰同时应声。
&esp;&esp;宁蕖起身,恭敬地倒退了几步出去。动作行云流水,几乎不像是第一次做。
&esp;&esp;看着人离开了,安芰正要拨人同去披香苑,却被姜孚点住。
&esp;&esp;“安芰。”
&esp;&esp;安芰听出这句语气不对,跪的毫不犹豫。
&esp;&esp;“陛下。”
&esp;&esp;“你说了些不该说的,罚你一旬俸钱,可有异议?”
&esp;&esp;皇帝看也不看他,盯着正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esp;&esp;安芰知道点的是自己与宁蕖那句玩笑话,出了一头的冷汗,急忙磕头。
&esp;&esp;“奴婢谢恩。陛下明察秋毫,奴婢再不敢了。”
&esp;&esp;一旬的月钱不算太重,可见陛下也只是提醒他而已,并没有真的要罚。
&esp;&esp;他知道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日后行为自然会本分些。
&esp;&esp;他正要再磕头表忠心发誓再不打着歪心思与宁蕖来往,却又听他这位主子说:
&esp;&esp;“往后就让宁蕖照看老师。若他来问你什么,你答就是了。”
&esp;&esp;意思就是,无论沈厌卿要问什么打探什么,哪怕是皇帝身边的事,也都可以告诉那边。
&esp;&esp;饶是安芰这些年练出的心理素质,此时也有点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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