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他只稍微听过一些出名的道士。
&esp;&esp;他第一次接触邪修就直接被带到了最大的邪修大本营。
&esp;&esp;纳兰仪带他回了自己的灵泽殿。
&esp;&esp;灵泽殿是无妄海除翠微居外,唯一建在无妄苍雪境的住所,没孟摧雪那儿那么苦寒却也清冷的紧。
&esp;&esp;甘长风亦步亦趋一路跟进无妄苍雪境,只见灵泽殿前,雪域生花。
&esp;&esp;绀紫拥簇橘金,成了雪色之间的一片绝色。
&esp;&esp;“这是什么花?”他问纳兰仪,“好看,我没见过。”
&esp;&esp;纳兰仪停下等他:“小道士,你是除了那两个疯子之外,唯一敢跟我说这么多话的。”
&esp;&esp;“你不怕我吗?”
&esp;&esp;甘长风不解歪头:“我为何要怕?”
&esp;&esp;纳兰仪指尖携着黑雾在半空中虚虚的来回划着:“邪修头目,言出法随,心狠手辣,你为何不怕?”
&esp;&esp;“你又不会杀我。”甘长风还是那副木然的样子,“你身上没有血腥气,应该没有杀过人。”
&esp;&esp;纳兰仪忽然笑了,很轻很轻的笑,在唇角路过了一瞬就消失不见,她说:“我杀人如麻,罪责罄竹难书,你怎么说我没杀过人呢?”
&esp;&esp;“邪修修炼都是要血气……”
&esp;&esp;“不可能。”甘长风打断了她,“师父教过我,看人先看三分魂。”
&esp;&esp;“你的魂魄很干净。”
&esp;&esp;纳兰仪有一瞬间恍惚。
&esp;&esp;过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干净。
&esp;&esp;她停下手指,一个“祝”字被她抖落扔到甘长风肩头,沾上姜黄道袍就消失不见。
&esp;&esp;“花是鸢尾和山柳兰。”纳兰仪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鸢尾主智慧,山柳兰……主权力和野心。”
&esp;&esp;“我很喜欢。”
&esp;&esp;甘长风点点头,他也喜欢。
&esp;&esp;纳兰仪转身打算继续走,但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回头道:“甘长风是吗?”
&esp;&esp;“奉劝你一句,最好离明王远点,越远越好。”
&esp;&esp;“我不杀人,他不一样。”
&esp;&esp;“他手底下不留活人。”
&esp;&esp;“…这个恐怕不行。”甘长风拒绝了她的建议,“离他太远我反而会死。”
&esp;&esp;纳兰仪眸光闪了闪:“什么意思?”
&esp;&esp;甘长风挽起袖子给她看手腕上腐烂到看不出来肌理的伤口:“我被他的蛇咬了,他不给我治我会死。”
&esp;&esp;纳兰仪:“……”
&esp;&esp;她记得江淮凤那条蛇没毒吧?有毒他自己应该早被咬死百八十回了。
&esp;&esp;“他骗你的。”纳兰仪面无表情揭穿江淮凤的谎话,“他的蛇毒不死人。”
&esp;&esp;甘长风低头看了自己的手腕一眼,似乎并未相信。
&esp;&esp;纳兰仪又给他扔了个“愈”字,狰狞溃烂的伤口在言灵的作用下缓缓愈合,带走了麻木和隐痛。
&esp;&esp;甘长风动了动手腕。
&esp;&esp;丝毫没有不适。
&esp;&esp;“……”
&esp;&esp;纳兰仪:“好了。”
&esp;&esp;甘长风:“…哦。”
&esp;&esp;纳兰仪看着木着脸的小道士。
&esp;&esp;惨惨的。
&esp;&esp;她叹气,江淮凤,孟摧雪,这两个疯子就会跟她对着干还净给她添麻烦,她也不知道江淮凤到底脑子里哪根筋抽了,大费周章编谎话骗了这么个小孩回来,骗回来又随便往路上一扔不要了。
&esp;&esp;“先住我这吧,自己挑一间空屋子收拾收拾,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esp;&esp;甘长风点头。
&esp;&esp;“……”
&esp;&esp;纳兰仪:“说话。”
&esp;&esp;甘长风:“…嗯。”
&esp;&esp;她就多说这一句,这小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esp;&esp;不再多说,她把甘长风留在灵泽殿前,自己继续拾阶而上,往雪色更浓之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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