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闻索性一把拧开了门锁。
&esp;&esp;贺宇航脱光了在里面站着,就只是站着,后窗灌进来的冷风一阵一阵的,他也不知道关。
&esp;&esp;“想什么呢。”应蔚闻走进去,越过他,替他把水开了。
&esp;&esp;贺宇航直到这会都没反应过来,眼看冷水就要往他头上浇,应蔚闻迅速拽了他一把。
&esp;&esp;甫一接触到他皮肤,一身透骨的凉,应蔚闻有些无奈,“你要想让我给你洗也行。”
&esp;&esp;“不用了。”贺宇航回头看他一眼,好模好样地回,似乎没听出来这是句玩笑话。
&esp;&esp;“那你就好好的,我出去一趟。”
&esp;&esp;“你衣服。”贺宇航叫住他。
&esp;&esp;应蔚闻看着递出来的他的外套,浅色的内衬上沾了几点血迹,他接过来,“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呢,给你那会我就没想要了,扔了吧。”
&esp;&esp;贺宇航很愧疚的样子,说要再给他买一件,隔着浴室的门,外面没回应,应蔚闻出去了。
&esp;&esp;这一晚上贺宇航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翻来覆去,应蔚闻被他吵得同样难以入眠,他起身,去书桌上把台灯开了,搬到离床近一点的位置。
&esp;&esp;贺宇航听到他还醒着,被子从嘴边拉下来,“你下午回去,见到我另外两个室友了吗?”
&esp;&esp;“你一直没联系过他们吗?”应蔚闻问。
&esp;&esp;“我……没看手机。”贺宇航有点逃避的意思,怕听到外面任何与此有关的消息,甚至想过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在这一直躲下去。
&esp;&esp;他也知道不可能,只是应蔚闻突然的反问,让他感觉,应蔚闻像是有意在戳穿他。
&esp;&esp;转念又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噤若寒蝉,应蔚闻不过随意一问,毕竟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贺宇航什么人都没联系,包括父母,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会处理问题的方式。
&esp;&esp;“你们辅导员让你手机要一直开着,他随时会给你打电话。”应蔚闻没提警察的事。
&esp;&esp;“你见到张老师了?”贺宇航略微抬头,“他还说什么了吗?”
&esp;&esp;“说安排你室友在校内招待所住下了,你可以明天再去找他们。”
&esp;&esp;“嗯。”随着贺宇航带着鼻音的一声,室内再度归于安静,只剩下空调绵长的嗡鸣。
&esp;&esp;台灯暖黄的光打在墙上,照出贺宇航蜷缩的身影,他看一眼,渐渐拿被角罩住了口鼻。
&esp;&esp;对于詹永亮和卫凯,他其实内心一直有疑虑,在他没醒来的那段时间里,他们难道没发现任何异常吗?葛飞那么大的出血量,最多几分钟,人就该失去意识了,他是有意等到宿舍里没人了才动手,还是这两人恰巧走在他动手之前?
&esp;&esp;那他们知道他跟葛飞吵架的事吗?
&esp;&esp;他们是从来都没和葛飞有过争执,从一开始就忍让到现在,连最低程度的口角都没有?詹永亮说的葛飞那次跳楼,也是因为有人说了什么吗,他是特别介意别人说他有病吗?
&esp;&esp;贺宇航极力想撇清自己在这件事上的责任,一个人的死对他来说太沉重了,他一方面想听到来自外界对葛飞性格古怪的评价,证明他的自杀不是无迹可寻,一方面又熬不住内心深处因果勾稽的自我折磨。
&esp;&esp;想死的人总有无数种放弃生命的理由,而他不会成为决定性的那一个,他想问应蔚闻这句话的意思,又怕应蔚闻觉得他是在找借口,听信了魏涛的劝解,有意想逃避责任。
&esp;&esp;可尽管如此,贺宇航还是太过需要安慰,而身边又只有应蔚闻,哪怕应蔚闻昨天才跟他开过不合时宜的玩笑,从他出现在医院的那一刻,或许更早,注定了他会成为贺宇航溺亡于人海的那一根浮木。
&esp;&esp;“应蔚闻。”
&esp;&esp;贺宇航小声喊他,“你说我不会成为决定性的那一个,可我依然是原因之一对吗?”
&esp;&esp;应蔚闻没立刻回他,贺宇航等了一会,听到他说:“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
&esp;&esp;第二天早上应蔚闻醒的时候,贺宇航不在,他给他打电话,显示通的,但一直没有人接。
&esp;&esp;过一个小时后再打,贺宇航接起了。
&esp;&esp;“去哪了?”
&esp;&esp;“张老师给我打电话了,去公安局,刚做完笔录出来。”
&esp;&esp;“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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