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sp;上回崔潜说沌阳有不少农户被元昊的镇戍兵骚扰,他正巧去找顾渊要份名录,也顺便探探顾渊这个扬州刺史亲堂兄的底。
&esp;&esp;难得风和日暖,湖面荡着层层涟漪,两三只水鸟在浅滩边扑腾着争食。
&esp;&esp;卢湛盯着看了小半个时辰,早在心里暗暗下注,可眼瞅着他看好的那只落了下乘,忍不住拾了块石子,手腕一抖,石子打横着飞过去,瞬间扭转局势。
&esp;&esp;裴晏见他玩得不亦乐乎,嘴上嫌着,倒也忍不住在笑:“你小心被记恨上。”
&esp;&esp;“一只鸟而已,记恨又能拿我如何。”
&esp;&esp;卢湛不以为意,看着自己罩着的那只如愿以偿地吃到了鱼才收回心,转念问道:“大人为何不直接在州府提审顾珩,顾县令还敢包庇不成?”
&esp;&esp;“证据呢?”
&esp;&esp;卢湛哑然,他们这消息的来路不正,那种阴沟里的鼠辈,就算上了堂,供词也很难说服旁人,顾渊护子心切,必然会在这事上做文章。
&esp;&esp;“就算有证据,哪怕莹玉神志清醒地去州府提告,那顾珩若只是吃酒旁观,按律,也做不得什么处置。”
&esp;&esp;倘若不按律,直接用刑,一来是平白得罪顾渊,二来他想查私盐的意图恐怕也就瞒不住了。
&esp;&esp;“人自然是要抓要审的,但不能是我出面。”裴晏淡淡说着,已近午时,日头虽好,晒得久了,脸上还是烤得有些难受。
&esp;&esp;卢湛了然颔首:“所以大人才想让云娘子去,反正她是元将军的人,也不怕得罪南朝人。”
&esp;&esp;裴晏不作声,算是默认,又不免暗暗叹息,秦攸就无需他诸多解释,知情识趣,不该问不该看的,从不僭越。
&esp;&esp;又是一阵缄默,头顶晴空忽地一暗,卢湛下意识抬头,正迎上一团白浊砸在了眉心。他伸手一抹,气得满地找石子砸向那展翅远去的贼鸟。
&esp;&esp;气急败坏,就难有准头,愣是一个都没砸中。
&esp;&esp;裴晏乐道:“让你多管闲事。”
&esp;&esp;舫内传来碎碎脚步,静儿探身出来,朝着裴晏歉声赔笑:“娘子她昨夜睡得晚,还没醒,裴大人要不还是进来等吧?”
&esp;&esp;“不必了。”
&esp;&esp;什么还没醒,分明就是还生着昨夜的气。
&esp;&esp;静儿见裴晏坚持,也不好勉强,欠身回了凤楼。
&esp;&esp;裴晏回过身,卢湛已经擦干净脸,坐到那焦黑的半截柳木桩上,从怀里掏出个胡饼默默吃起来。
&esp;&esp;什么都没说,但嘴角那幸灾乐祸的模样,裴晏光扫一眼便知这小子眼下定在腹诽:谁让你昨夜棒打鸳鸯折腾人家,今日活该吃这闭门羹,晾在太阳底下干等几个时辰。
&esp;&esp;卢湛吃完饼,百无聊赖地盯着画舫,忽地开口道:“大人,你说我现在扔个石子进去,里面得不得蹦出两个人来?”
&esp;&esp;裴晏白了他一眼,但看了看天色,这边的雨是停了,可荆襄的雨又下起来了,大江涨了些水,不便行船。若是再晚些,今日恐怕到不了沌阳了。
&esp;&esp;“那你去试试看。”
&esp;&esp;卢湛没想到裴晏会答应,立马兴致勃勃地起身,挑了块趁手的石子,往一旁走了几步,瞄准画舫最里边敞开着的那扇窗。
&esp;&esp;扁石在窗棂上一弹,精准地掉了进去,却入石沉大海,半晌没个动静。
&esp;&esp;卢湛耐不住纵身跳上船,又如先前那般顺着顶上直接跃向甲板,刚落地,舫内便飞出两枚石子,一左一右正中他肩髃穴。
&esp;&esp;他下意识后仰,险些掉进湖里,头一歪,瞥见云英正托着黄铜香炉作势要砸过来。
&esp;&esp;“你干什么!”
&esp;&esp;他立马大喝一声,云英这才笑着放下香炉:“原来是卢公子啊。我还当是哪个登徒子光天化日地来扒门呢,险些误伤了。”
&esp;&esp;“你放屁!”卢湛没好气地站稳脚。
&esp;&esp;她明明就是看清了才要砸他落水的!
&esp;&esp;卢湛本想再骂两句,又怕被看出他不识水性,肯定还得遭一番戏弄,只得作罢。但见她慢悠悠地回身把那早就梳好了的发髻散开来又重新梳过,忍不住催起来:“大人都等你小半天了,你就不能快些?”
&esp;&esp;云英透过铜镜睨了他一眼:“你家大人都不急,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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