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于是,你就许她一些希冀。说高中会回来找她,说赚够了银子便来为她赎身。都是风月场厮混的人,说漂亮话这种事,不用我教你们吧?”
&esp;&esp;“相信我,这个时候,为了这么一丝希望,听了这么几句漂亮话,那些女人平日里严防死守,省吃俭用存下的银票珠宝,都会拿来给你。”
&esp;&esp;窃玉偷香喜闻乐见,可夺人钱财却是如杀人父母。
&esp;&esp;终于,茶楼里有人开始回过味来了:“你骗了曲清清的赎身钱,她已这个年岁,往后如何生活?”
&esp;&esp;“就是,一个大男人,靠青楼女子卖身卖笑的钱逍遥快活!这事我可做不出来。”
&esp;&esp;就连坐在同一桌的那三个朋友,也没给他撑腰,带着尴尬的笑相视无言。
&esp;&esp;可秦衷仍是自恃有理,摇着扇子冷笑:“笑话,这些婊子的银钱从哪来,不就是仗着一副好皮囊从我们男人身上骗的?”
&esp;&esp;“既如此,我从她们身上取回来有何不可?”
&esp;&esp;“秦某早已备下十里红妆,但明媒正娶的是完璧之身。若他日结缘清清白白的名门闺秀,某自会珍惜缘分,善待人家。”
&esp;&esp;“而你们?既然爱怜香惜玉这群风尘女子,就继续去做那送钱的冤大头好了!”
&esp;&esp;说完,秦衷怡然自得哼着小曲儿,再不理睬旁人。
&esp;&esp;茶楼中人也不再招惹,只是成群窃窃私语,或议论着,或谴责着。
&esp;&esp;“真是意外之喜啊。”赵珩欣然道。
&esp;&esp;“……”颜知低头饮茶。
&esp;&esp;薛王好奇问:“父亲何喜之有?”
&esp;&esp;赵珩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没有作答,只道:“既逛累了,一会儿便让思南送你回去,休息够了,下午练练骑射。”
&esp;&esp;“好。”
&esp;&esp;颜知静静等待赵珩能顺带也开释了他,却没听见对方再说什么。
&esp;&esp;“走吧。”赵珩最后饮了口茶,起身。
&esp;&esp;思南早已接到指定,守在茶楼门口等待,赵珩将薛王托付给了他后,便转过来看颜知,突然问:
&esp;&esp;“方才喝的是什么茶?”
&esp;&esp;颜知一怔:“……我……品不出来。”
&esp;&esp;“是品不出来,还是没在品?”
&esp;&esp;“……”颜知沉默。
&esp;&esp;“难得一起带珏儿逛个集市,你便只出个人,魂都丢在家里么?”赵珩口吻不满,原本就偏冷的眼神愈发不见温度。
&esp;&esp;颜知没有辩解,只是眼底再度流露出无尽的疲惫来。
&esp;&esp;每当看见他这样,赵珩便觉得心里有股抑制不住的焦躁感。
&esp;&esp;想把他活吞吃进肚子里。
&esp;&esp;“横竖你也不想逛了,那就陪我去趟城东。”
&esp;&esp;颜知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
&esp;&esp;路上,赵珩在小摊贩那买了两顶皂纱帷帽,递给颜知一顶:“拿着。”
&esp;&esp;正值七月,日照毒辣,路上带着帷帽遮阳的人不少,两人如此穿戴倒是并不惹眼。
&esp;&esp;一路上颜知没想太多,直至发觉赵珩将他带到了一个刷着红漆的楼前。
&esp;&esp;他掀开皂纱,抬头去看牌匾,只见上面褐底金字,写着红袖阁三个大字。
&esp;&esp;“……”
&esp;&esp;“遮好了,你不想被人看见来这种地方吧?”赵珩将他的皂纱放下,然后便拽着他走了进去。
&esp;&esp;还是午时,红袖阁内安静得很,就像一个清闲的酒楼或是客栈。既没有寻欢作乐的主顾,也没有曲意逢合的姑娘。
&esp;&esp;大堂内龟公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见来了客人,立刻打起精神迎上来:“哟,二位爷,来得早了些。实在抱歉,姑娘们都还在睡。”
&esp;&esp;赵珩道:“无妨,有空房就好。”说着,拿出锭银子赏了对方。
&esp;&esp;那人当即笑逐颜开,隔着皂纱打量了一下赵珩身后的男子,虽然看不清面容,却明显身形比起前面这位羸弱不少。
&esp;&esp;于是他立即会过意来,点头哈腰的将贵客往二楼雅间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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