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冰儿抬头问道:“明天要出去?”乾隆笑道:“来时也经过扬州,不过是尹继善和那舜阿陪着,一大群人一起游逛了几个园子,又碍着礼制尊严,哪里能得痛快!明儿捡世俗的地方,好好玩他一玩,好不好?”
&esp;&esp;冰儿自然觉得好,眼泪也一下子收住了,一脸雀跃的神色。晚上,她还是坚持打地铺服侍,不过毕竟还是孩子,昨日熬了一晚上没怎么睡,今日熄了灯,脑袋挨到枕头,眼睛就和粘住了似的睁也睁不开,只一会儿就睡得熟熟的。乾隆在床上听见她微微的鼾声,知道这阵也是累极了,然而自己身累心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esp;&esp;☆、白龙鱼服访艳迹
&esp;&esp;早上鸡鸣,乾隆人已经醒了,却不愿意睁开眼睛,昨晚想了半夜的心事,竟似乾隆四年处置弘晳他们私设七司衙门一般,心里筹措了千百遍,虽自觉无有不妥善的了,但前半夜还狠得下心,后半夜还是优柔了,思忖之中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多久,此刻便觉得头脑里昏胀,实在不想动弹。
&esp;&esp;不过打地铺的冰儿虽然睡得甜香,外面的侍卫已经心急如焚了,直等到窗户上大亮了,赵明海才在门外轻声问道:“主子起了吗?”
&esp;&esp;冰儿“嗯”了一声翻身又睡,乾隆直起身问道:“什么事?”
&esp;&esp;赵明海犹豫了一下,轻声回禀:“回主子,姜家老太太出事了。”
&esp;&esp;终于来了!乾隆倒也不觉意外,压低声音道:“你等我出来说。”说话间,冰儿也醒了,见乾隆翻身起床,已经自己穿上了鞋,忙到一边架子上拿了衣服,乾隆只披在身上就出门了。冰儿一边更衣,一边听外面赵明海的声音,虽然不高,字字词词清晰可闻,而且在她听来,实在是惊心动魄。
&esp;&esp;“……尸首有刀痕,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手边包裹还在,包裹布还是我们家的。知县徐砚书那里接了案子,比定了期限,正在唤三班捕快捉拿真凶。”赵明海顿了顿,似乎在等乾隆的反应,但许久未闻,只好自己试探道:“听说范崇锡以前栽赃,也多是这么搞的。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住,或者干脆到总镇那里?”
&esp;&esp;又过半晌,才是乾隆的冷笑声:“他的线撒得好广,逼我逼得好紧!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么?放心,范崇锡心中欲望未足,现在不会动我。不过,我要动他了!”
&esp;&esp;冰儿从未见过乾隆处置贪官污吏,心中说不出的激动兴奋,然而一个上午,乾隆只在屋前读书,神色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冰儿数次试探地问:“阿玛,我们要做什么吗?”乾隆眼睛一寸也没离开书,淡淡道:“你急什么?慌什么?这点定性都没有,能成什么事?”
&esp;&esp;直到吃午饭时,乾隆看着桌上摆着的岳紫兰送来的菜肴点心,眉目间才微微有些伤怀神色,倒比平时多吃了一些。饭毕,拿茶水漱完口,乾隆才吩咐道:“除却这段日子的工钱外,额外开给刘妈和阿玉两吊钱,算做辛苦服侍的赏赐。然后让她们离开吧,不用再来了。”然后转头问鄂岱:“你的差使都办好了么?”
&esp;&esp;鄂岱忙跪下回话:“回主子,已经布置好了。绿营总兵那里,依主子旨意,先不动声色,但知县衙门、知府衙门、巡抚暂住的公馆及园子,都派了人盯着。另外,也配了人在我们这里。”
&esp;&esp;乾隆点点头说:“一会儿我要出去,你跟我们这里的绿营招呼一下,不用跟着。”
&esp;&esp;鄂岱吃了一惊,乾隆面无表情,抬头看看日头:“还到幽篁小居那里。”
&esp;&esp;冰儿不由有些耐不住:“去做什么?”
&esp;&esp;“做什么?你最想做什么?”乾隆笑道,“‘烟花三月下扬州’,你不就最喜欢玩儿么?这个时候不好好逛逛,什么时候还有机会好好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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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乾隆换了一身富贵打扮,又吩咐冰儿穿戴一新,笑吟吟看着她道:“你站在那里不动不说话,倒还有点闺秀的样子,只是一说一动就露了馅儿。这一身花红柳绿的,颇有暴发户的滋味,甚好。你怕不怕跟我出头露面?”
&esp;&esp;冰儿在这上面从不忸怩,笑道:“管他是花红柳绿还是布衣布裙的,我怕什么,从定远到京城,一路走路坐船、打尖住店,还不是我一个人,就没怕人看!”乾隆笑骂声“贼大胆”,还是雇了轿子,带着赵明海、鄂岱两个侍卫和冰儿一起去了瘦西湖。
&esp;&esp;瘦西湖因湖体狭长而得名,沿湖两岸水榭映影,亭阁照晖,名园相连,景色别具风味。它虽然不比杭州西湖有名,在江苏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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