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是来这里玩?”裴思月话语里沁着笑意,歪头看了眼身旁的人。
“我都和你站在门口了你还问这话?“裴念雪白了眼他,没好气地进了店里。
黄金周假期的最后一天不约而同地来玩大型沉浸式中式恐怖鬼屋也是挺有生活的,生怕晚上睡觉不精神明早上课有力气。
中午吃完饭和爸妈道过别,裴念雪前脚刚踏出家门,裴思月后脚就跟了上来,实际上两人都没想到目的地竟是同一个,一路上互相狐疑地上上下下扫视了对方好几眼,神情变幻莫测却没一个开口说话。
只能说还是太有缘了。
彼时还没到约好的时间,裴念雪回完肖沐遥的信息后瞥了眼一旁刷手机的裴思月,幽幽开口:“你们四个不会也约的下午两点场吧。”
“……嗯哼。”裴思月闻言抬头瞧了眼她,随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答完就继续低头噼里啪啦打字去了,嘴角抿着浅浅的笑意。
那更有缘了。
诚然,裴念雪是肖沐遥哭爹喊娘地求着来的,后者又菜又爱玩,明明就是个看低级恐怖片都要扒着她的手臂还绝大部分时间都压在她肩膀上不敢抬头的家伙;而前者,不会自己主动自讨苦吃找罪受,在裴念雪的观念里,来线下鬼屋不如在线上打恐怖游戏——线下的鬼还是太有思维了,鬼还是有固定程序的比较放心。
肖沐遥前天才心血来潮扯着她说要追求刺激,提到网上对这家新开的鬼屋评价特别高,突突突地给她一下子泄洪一样泄了几十条消息。还好——也不是很好,裴念雪正在激烈地与假期作业斗争,手机常年静音关震动。鏖战数学作业八百回合后拿起手机时肖沐遥还在断断续续给她发新消息:说一个时间段的批次是六个人一起,和别人拼里面总有胆子大的,她都已经看好了,假期最后一天还有个时间段正好可以塞下她们两个。
末尾还义正言辞,美其名曰带她解压,裴念雪看着肖沐遥这么卖力推销,无奈地笑着回复她说自己答应了——临近月考,裴念雪压力着实很大,成天焦虑得要死,她一是怕原本就不好的理科成绩考出来在纯理班里排名很难看,二是被裴思月监工了一暑假仍没有成果的话她也会感到过意不去,花这么多时间又帮她整理高一知识点又帮她预习高二知识点,但自己还是根块榆木一样什么的……总之黄金周一整个七天假期她都还没外出过,天天闷在房里连房门都没跨出来几回。
裴念雪就这样,嘴硬心软,对亲近的人都是如此。
说实话她自己也不是一点都不怕的那种,比肖沐遥阈值高一些。只不过她害怕紧张时是直接哑巴的类型,根本说不出话,所以表面看上去似乎很冷静实际上里头要炸锅了。
有熟人一起当然比完全的陌生人好,能和弟弟一起她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还可以扯他过来当肉盾,何乐不为。
“我真没想到是你弟他们哇……这也太巧了。”临近入场,工作人员正在讲解注意事项,肖沐遥悄悄地在裴念雪身侧咬耳朵。
“挺好的啊,有事起码还有四个垫背的,你实在害怕就让他们前后左右各站一个,四大护法保你不死。”
“……不行!……我要走最前面,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肖沐遥说得倒是斩钉截铁。
陈旧的掉漆朱门缓缓打开,冷气扑面而来让人直打寒颤,里头鬼气森森的,看不清路。
主题背景是很经典的民俗中恐,红白喜事同天办,白事表面喜丧实则九泉之下冤魂索命,红事表面热闹实则是冥婚。
才开局肖沐遥就腿软了,一行人要穿过雾气浓郁的森林到达村中,肖沐遥没留神脚下,踩到个头骨就蹦得三尺高,死死扒住裴念雪的胳膊肘,裴念雪劝了半天她仍坚持哆哆嗦嗦地走在最前面。
下一秒裴念雪就被树枝上的倒吊鬼突脸了——好在这个是纸糊的,她倒吸口凉气稳了稳心神,回头看了眼裴思月他们确认情况。
……
她老弟和他哥们简直像来观光旅游的,有说有笑的还时不时锐评一下设计。
裴思月注意到她的目光,借着一行人手上仅有的两盏烛火作为光源与她对上视线。
他向她伸出手,还没开口裴念雪就一把抓了过去。
你怕就抓着我手。
嗯真默契我什么都还没说就知道自己的定位,养了个好弟弟,等下遇到什么直接把他甩出去。
总之两人此时思维毫不同频,思路过程全错但结果正确,剩下的也不那么重要了。
唢呐声撕裂了粘稠的雾气,一声是极致的悲,一声是癫狂的喜,它们扭曲地缠绕在一起,不成调子,像两条互相撕咬的毒蛇。
空气里弥漫着陈腐甜腻的气息。
一道红影冷不丁地从雾气里窜出来,先是只有那张涂满油彩瘦骨嶙峋的大白脸,带着几道蜿蜒的血痕,两腮还有两团刺眼的粉,就这么缓缓地浮现在肖沐遥面前。
这回肖沐遥直接开启了自我防御模式,出于求生本能猛地松开握着裴念雪的双手朝鬼脸尖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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