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镜摘了。丢不丢人。”
“我摘了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不好。”
许定提起行李,转身就走,绕过络绎不绝的登船游客,直往下层甲板走。
陈昀哲一路跟着,直到房门前。竖起两根食指,把绷直的嘴角往下拉扯:“我错了定定。”
“定——”许定一红,咬了半天下唇才憋住一句:
“叫定定也没用。”
啪。合上大门。
许定长舒一口气,却好像也被抽出了脊梁,随手将行李丢在一旁,靠上船舱小门,气喘如丝。
他简直是天才。
这样就可以在避免直接说出真相的同时,和陈昀哲拉开距离。他不能再任由谎言发酵下去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说了,他不想对不起一个国内等陈昀哲归家的女孩。
抬起眼,房间里两个阿拉伯同行盯着他看。
这就是他这几天的舍友了。许定揉揉头,用英语打了声招呼,那二人没过多理会,继续各干各的。
其实在埃及,外国导游是违法的。埃及经济不好,旅游业是其发展重心项目,为了给本地人提供更多就业岗位,埃及政府要求只有埃及籍人士才能考取导游证持证上岗。他这样的中国地接,无牌无证,只是打着“旅行社”旗号,干一些擦边球的事。
相当于抢了埃及本地人的饭碗。
所以许定在两人这里不受待见,是正常的。
果然,两个埃导起身出门,将他的行李箱一脚踢开。
撞在墙上,发出轰隆巨响。这不算什么。有一次许定带客人回来,发现床上被泼了一瓶有色饮料。想找凶手,无人承认,游轮也概不负责,甚至要他赔付。其实找到始作俑者也没用,你在异国他乡,无依无靠,本身干的事就不大正当,除了默默认栽,又能如何呢。
没关系,许定已经不会委屈了。
他在工厂被银行收走的时候,就知道踏进社会,委屈是没用的。
许定一言不发,默默将行李箱固定到床边。
一声汽笛,游轮开始航行。他想,陈昀哲应该已经入住他的豪华小洋房了,据说带个独立露台,可以吹吹风,晒太阳,希望陈昀哲玩得开心。
接下来的时间,许定也没有闲着。给胡斌打电话,确认老林一家平安送到红海。给周龙发消息,希望事情能有转机,暂时没回复。他又继续在s发帖招募埃及中文系大学生。——其实谁愿意全国跑,他也想尽早转为幕后,躺在旅行社里收钱呢。
忙起来,时间就一晃而过。看时间差不多要开饭,他便起身出门。拉开门,却见陈昀哲双臂抱胸,靠在他房门对面。两个行李箱放在他脚边,原封不动,好像陈昀哲在他合上门后,也没有动过。
“陈昀哲……?”
他一直在等他吗。
陈昀哲抬起眼,手臂垮得落下,关节清脆地响了一声。
他好像等了很久。
许定移开视线:“干嘛,想让我帮你把行李抬上去吗。”
陈昀哲摇摇头。
“那你待在这干嘛。”
陈昀哲低垂着头,不说话。刚刚两个黑皮肤,绿眼睛的阿拉伯人就这样被门口这个面无表情的怪人吓一跳。
许定
“为什么不说话?”
“我是哑巴。”
“?你什么时候变哑巴了。”
“你说不知道就别说话。”
“……你不知道什么。”
陈昀哲抬起眼:“定定宝大王,你还生气吗。”
“………”
许定怀疑陈昀哲想逗他笑,但陈昀哲眉眼顺从,问他喜怒的样子,让他真的很想死他。
“回你房间去,好吗。”
“不要。”
“一个人待着,好吗。”
“不要。”
“和我保持社交距离,好吗。”
“为什么要保持距离…”
许定猛地揪起他领子,
“我告诉你,我生气极了,我气急败坏。回你房间一个人待着,然后仔细想想你当初是怎么拒绝我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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