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好好一个人出去了一趟怎么就丢了魂的回来?。
“这?是怎么了,渝哥儿这?是怎么了。”
李秋月听到消息赶来?,进了屋子见云渝正要往床上躺。
众人见她来?,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青哥儿委婉说了外面听到的事。
李秋月心中一跳,勉强稳住。
先看看云渝再说。
李秋月来?前就听说他状态不对?,像失魂症,她过来?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走近了,瞧见了人,还是被惊到了。
云渝手里攥着?个看不出原样的东西,傻愣愣地伸手想去拿被子盖头。
青哥儿解释道:“是肉饼子,夫郎拿了一路没松手,我怕吓着?夫郎没敢碰,夫人快去劝劝夫郎,我听人说,失魂的人须得亲人去叫魂才能叫回。”
云渝察觉到自己身边坐下?了一个人,接着?那人的手轻轻盖在了他的手上。
那手干燥温暖,轻柔地拍抚着?。
云渝的双眼霎时滚上一层薄雾,空洞的眼睛重新聚焦。
李秋月担心的脸庞映入眼帘。
“娘……”
“娘,我害怕,西北发大水,博远在的地方就那些?,他这?么久都没消息传回来?的,我怕,我怕他……”
云渝紧紧攥着?娘的袖子,油腻的肉馅糊在李秋月的衣袖上,云渝后知后觉地发现,饼子早已变了形,里头的肉馅,和外面干噎的白面混成一团。
云渝还能想到刚拿到饼子时的心情。
闻着?饼子的味道?馋得很,吃到嘴里却无论怎么嚼都没法软化,噎得人眼中打泪,胸口喉头痛得发涩发苦,让人吸不上气。
东西烂得不能吃,他自己没发觉,还把娘的衣袖弄脏了。
一股无名?的悔恨在他胸腔翻涌,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青哥儿打了水,端着?盆要给他擦手。
糜烂的饼子离开了手,云渝的手上还遗留着?肉汁黏腻的手感,手还没放进水里,鼻尖先闻到一股油腻的肉味。
回想到肉泥白面的恶心样子,胃里翻江倒海,云渝猛地侧过身子,一想不对?,又立刻夺过青哥儿手中的盆,胃里一阵翻涌,呜啦啦抱着?吐。
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还止不住泛呕,眼泪夺眶而出,借着?这?股难受劲无声哭泣。
李秋月心疼坏了,心也跟着?拧起来?。
儿子在外生?死?未知,儿夫郎又这?般大受打击的状态,她恨不得以身代之。
李秋月不避脏污,将云渝纳入怀中,细细安慰。
云渝抽噎着?说不出话来?,喊着?娘,姆父和父亲,失神?地叫彦博远。
将李秋月的眼眶也叫红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云渝缓过了气。
青哥儿拧了帕子给他擦脸,怕再次吓着?他的魂魄,声音故意放柔放缓道?:“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他是文曲星下?凡有气运在身,天老爷可还舍不得让他受伤害,夫郎且放宽了心,过几日大人就能回来?了。”
青哥儿极有耐心,和李秋月换着?说法地劝导,一旁其余的几位下?人一道?应和。
“当真?”
沙哑粗粒的嗓音从?云渝口中吐出,青哥儿顿时红了眼眶。
主君往日俏丽轻快的嗓音不再,他情绪波动大,喉口又被胃水腐蚀,说出的话,像被刀子磨过的沧桑。
“当真,青哥儿还能骗你不成,博远多了不起的人物,十几岁的年纪,就能出去闯荡江湖还安全回家,他什么场面没见过,生?存能力是一等一的好,这?次他又是御史,地方官员也不敢放他去危险的地带,而且去了那么久,算着?日子,应该是在洪水来?前就往回走了,正好能和洪水避开,我们在家安心再等几天,他就回来?了。”
李秋月抹把眼角泪花,坚定道?。
既是宽慰云渝,也是安慰自己。
彦博远那小子,本事大着?呢,保管出不了事。
哪怕遇到洪水了,他爬也能爬回家,就像小时候顽皮离家出走一般,留亲人在家焦心,他自个在外头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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